本
文
摘
要
前情:
那位叫美美的帮佣也还算得上是年轻的,却在四十不到的年纪,已是两个男孩的母亲,小的那个已有七八岁。节假日时,小男孩被她母亲带过来玩,坐在沙发上看聚墨对着电视机手舞足蹈,突然脱口而出道:“我妈妈说你是狐狸精。”聚墨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问道:“这话怎么说?”男孩一边吃着糯藕粉薄荷糕一边应道:“我妈说你想上电视,要当演员。我奶奶每当看见电视上穿得少的女人就告诉我长大后少理会那些女人,说她们坏,还说‘上电视的女人自然都是狐狸精喽!’”
吃过午饭,聚墨才刚睡下就被孔月连吵醒:“你晚上睡得足,白天又不要上班,午睡倒可省了。起来吧,我们一道去练琴。”由于上周刚学的基本指法她现在又忘了,他对她发了一通脾气,令她到纸板模拟琴键上练习去,自己倒坐在钢琴前连弹了好几首曲子,虽和现如今的那些钢琴名家没得比,也算是中规中矩、毫无错漏的。聚墨不知何时又坐回他身旁,仰头问道:“你知道我是狐狸精么?”他马上停住手,警戒地四处张望:“是不是有什么人找到这里来,有问过你话?”
见聚墨点头,他又问道:“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了?还问了你什么?”聚墨指着门口说道:“他人现在就在这里,你可以直接问他。”他看过去,原来是一个抱着书包的小男孩,于是笑道:“你要是能做狐狸精,就是我的运气和便宜了,只可惜不是,现如今与我越来越生分了,晚上不留我过夜,平常也不让我碰。”聚墨还没说几个字就哭了:“你倒有脸说这些?满肚子只记挂着男欢女乐的肉皮勾当,哪里叫人瞧得上?你巴不得我做狐狸精,我倒也想做狐狸精,可惜你整了个四处不透气的鸟笼在这里,又将我关着,害得我哪里都去不成,我不仅做不了狐狸精,甚至连只鸟都不是,只是毛色鲜艳些的山地野鸡罢了!”
孔月连忙哄道:“都是我考虑不周全,才叫你生气。只是我并没有不让你出去,更不曾关着你,这话又从哪里说起呢?”聚默起身把在守在门口看热闹的小男孩赶出去,关上门道:“如今这样的境况,纵使你没有不让我出去,而我又能到哪里去呢?”他哭笑不得:“哪里去不得,这样多的美丽街道,两旁不是吃饭喝酒聊天的地方就是什么都买得到百货公司,除了那些个,剧院电影院也多,你随便走两个地方买点大牌子的衣服或者漂亮好看的首饰,又或者看个电影怎么样的,一天就随便打发过去了。”听过这话,聚墨又开始小声哭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总之在你嘴里,我就是那种只爱玩和买好东西的肤浅女人罢了,你真把我瞧扁了。”
孔月连是个极有有耐心的人,仍软言和语地劝道:“我知道了,是因为没人陪着一起出去才觉得没意思吧?我这阵子脱不开身,家里事情杂,工作上也忙,等过一阵子得闲了,肯定陪你去。”聚墨更发急了,踢着钢琴脚道:“说你是塌眼怪呢,眼珠只往里面长呢—低看别人,高看自己!难不成你身上白天散香晚上发光呢,谁稀罕你的陪伴!”孔月连仍笑道:“那你到底稀罕什么?别跟我绕弯子,就直说了吧。”聚墨说想要份工作。他又笑了:“因为这个就发这样大的脾气?我原以为是什么大事。我看看,在银行里添个职位,过几天自然有人通知你过去上班。”
她急得几乎要跳到钢琴上,啐了好几口到他脸上身上,叫得歇斯底里:“什么好地方,又是什么妙主意?!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竟安排我到那种又闷又乏的破地方去,你不信就试试,只消两三个月的时间,到时不是我成鬼就是你成鬼!”现在那人觉得自己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再不打算生心出主意,只得放缓声说道:“我自然是越老越越糊涂的,每次开口说话都教你生气。你索性直接告诉我要什么工作,我尽心尽力替你安排可好不好?”
疲倦的日头被扮成烟雾的纱云纠缠住了,在泥灰色的天网里一跳一跳的,却如何使力都脱不了身,老是累在同个地方,吐着惨淡的光,一口一口地浮出脏污积古的亮影来,倒整得星光城里凌晨三点的天色暗惨惨的,叫地下的人越看越心慌。聚墨在院子墙角看着种在比她还高两个头的水缸里的奶黄色美人蕉,有两只蛐蛐在花里叶里爬爬转转,只怕是迷了路,又好像是知道她在看它们,愈发得了意,更是张翅仰头闹腾个不停。楼上有人扔了本杂志下来,她吓了一跳,连着退开三四步,又听见上头有人呼喝着叫自己,抬头看,两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正在三楼的阳台对她摆手招呼,一个年轻些,留着覆耳的黑棕卷发;另一个年长些,蓄着花灰的络腮胡,却是个光头。她送了杂志上去,不免对那眩目吸睛的封面多看了几眼:一个身上未着丝缕的漂亮女人伏在马上,只见顺滑紧致的背、圆滚的果臀及直秀修长的腿紧贴地垂在马肚子上。
用玻璃塑墙的大屋子里有好些人,她穿过人群,见正中所摆的一张铺着玉白丝绸床单的床上,有两个穿内衣的年轻女孩在扭捏作态,大概有六七个人围着她们转,有的搬着镜子对着她们,有的拿罩纱的灯在旁边护着,一个比其他人稍高些的扎辫子年轻人正扛着照相机直接顶在她们的头上、额上、脸上、肩上、胸上、腹上及腿上。阳台上的两个人接过杂志放在一边,年长的那个人进屋拿了杯加青柠汁的蛋奶酒给她,一个长发的年轻人把双手别在胸前,十分认真地端详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我看出来了,你来这里是为了拍楼下的那个饮料广告的?”聚墨点头,顺手把那杯蛋奶酒放在栏杆上的手掌状水晶托盘上,转身要走。两个男人动作一致地上前拦住她,异口同声说道:“等楼下的事整完了再上来,我们有事找你。”
这个饮料广告是孔月连托了好几层的关系才给她争取到的。聚墨原以为自己是广告里的主角,导演一喊开始,她便跑到摄影机正中间站着,却被人拉到后头,从头到尾只做了个惊讶的掩嘴动作,只说了一个字的台词一次,那便是“啊”。同一个场景她只拍了两三次就被导演叫停,她急忙出去等下一次“召唤”。直等到人渐渐散尽了,最后导演等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小个子女生走出来,她急忙起身打招呼,并没人转过头来看她,都高低声吆喝着走过去了。
回到家时瞧见孔月连早已等在那里,见她回来便急忙起身来接,又递给她一个穿着暗纹祥云金线的黑色天鹅绒布盒子。聚墨是个急性子,几下子就扯掉上面的蝴蝶结,打开盒子来看,是个碎钻镶的柳叶状长条胸针。她平时并不戴这个,觉得有年纪的妈妈奶才佩戴这个。心中纵有千万个不对及不屑也要想方设法掖着,于是说道:“好漂亮好精巧的玩意儿,我喜欢得紧呢!你最近好几天才来这里一次,知道你忙,今天倒准时来了,还送给我这样贵重的好东西,难为你有心想着,真谢谢你。”他笑着说道:“需要我帮你戴上么?今天是你拍的第一个广告,只怕今后有更多的好机会在前头等你呢,只求你以后成名成凤,看见这枚胸针,就想起我对你的好,倒不会忘了我才好。”
未完待续,两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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